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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历史的车轮滑入了公元263年,一个属于英雄的时代悄然地落下了帷幕。三国究竟结束在哪一年,历史上一直争论不休,是司马篡魏的265年还是西晋灭吴的280年?但无人可以否认,从263年蜀汉灭亡的那一刻,三国鼎立的局面就已经是终结了。
一名现代的特警因公殉职却意外地魂穿了安平王刘胤的身上,原本想跟着刘禅去洛阳过那乐不思蜀的逍遥生活了却余生,可他骨子里流淌着的雄主刘备和锦衣马超的血液却让他不甘如此沉沦,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逆袭阴平,只手擎天,在绝境中奋力求生,承继汉祀,荡灭五胡,一统天下。
最后的三国时刻,看刘胤如何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刘胤倒不会把这句客套话当真,别说是久闻了,早在进入洛阳城的前几天,刘胤的身份还是一名白丁,只是因为和石崇关系不错,而石崇在吏曹也有人,所以花了点钱才捐了个官,做了个有名无实的给事中,任恺的久仰之至,在刘胤看来,不吝是一个笑话。
不过,刘胤在此次的事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虽然他没有机会站到前台来,但晋王宫上演的那一幕却是刘胤的导演佳作,他说服司马攸,将攸派势力成功整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合力,所以才能在议事会上与实力雄厚的炎党势力争锋,并成功地击败了炎党,彻底地扭转了形势。
任恺当然清楚刘胤的身份,更知道他是一名商人,花了巨资才在吏曹捐了个官,原本对这类人,任恺是不感兴趣的,身为清流,处处以名士标榜,自然和刘胤这类捐官出身的“浊流”人物不相拄来,甚至连正眼都瞧不上一眼。
不过此次刘胤的出色表现,足以令任恺刮目相看,他腹有乾坤,袖藏锦秀,满肚子的良谋智计,让攸党势力大焕光彩,在与炎党之争中占据了上风,也让任恺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朝中,任恺与贾充裴秀这些阿谀奉承之徒视如水火,双方互看不上眼,相互攻奸,暗中较劲已经是很多年了,贾充等人仗着与司马昭关系不错的缘故,处处压着任恺一头,让任恺平生是郁闷之至。
这次有机会西风压倒东风,任恺当然不会放过,在晋王宫与贾充等人争论起来,任恺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辨才特点,洗刷地贾充等人是哑口无言,着实让任恺扬眉吐气了一把。
归根到底,任恺自然将整个功劳记得了刘胤的身上,如果没有刘胤的运筹帷幄,自己还真心没有一挫贾充等人气焰的机会,所以任恺对待刘胤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从初时知道刘胤是商人出身花钱捐的官时那股子的不屑一顾,甚至是懒得理会到现在的热情相迎,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作为清流名士,这样态度完全是罕见的,任恺对刘胤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完全被刘胤的智慧所折服。
这个时候,任恺已经不再视刘胤为一名普通的捐官,而视将其视为舞阳侯府的首席智囊谋士。
第538章 万全之计
当所有人投来赞许的目光,刘胤却是很坦然地一笑道:“文某岂敢居功,今日之事,若非司马太傅出力,恐怕难有成果,文某以为,居首功者,当为司马太傅。”
司马孚事先也没有参加议事,事后更是没有来到舞阳侯府,似乎刻意地与攸党一派划清界限,或许从司马孚的内心深处,也只是做了一件尊从于本心的事,至于党派之争,他恐怕是无意参加。
当然,以司马孚的资望和年纪,也无须再苛求什么,他已经位居太傅,三公之上,享受着无限的荣光,按年龄而言,八十六岁的高龄早已让他无欲无求。司马孚已经是多年不问政事了,挂着太傅的名号在长乐公府安享晚年,如果不是司马昭硬召他来参与嗣子人选的议定,司马孚绝对是不会登晋王宫半步的。
以司马孚谨慎的性格,现在的他已经是考虑如何善终的问题了,而不是卷在夺嫡争嗣的政治漩涡之中,因为从历史上看,争嫡从来是都伴随着血腥和暴力的,许多的人就是因为在争嫡之中站错了队,而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风险和机遇往往是并存的,那些助主上争嫡成功的臣子们,个个都是加官晋爵,荣宠之至,而那些夺嫡失败的,则是伴随着失败而身死灰灭。
对于司马孚而言,已经没有了机遇,经历过一世的风雨,他已经是位及人臣,再无任何上升的空间了,就算有上升的空间,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所以最初司马昭召其入宫,商议立嗣之事,司马孚便是含糊其辞,不肯表态,因为司马孚很清楚,无论是支持谁,必然会得罪另一方,如果最终上位的是他选择相反的,那么他的余生,很可能会在不平静之中渡过。支持谁上位司马孚已经无法获得任何的利益了,没有了利益,自然也就没有了投资的价值。
然而最终让司马孚选择站出来的关键,还是源于对司马家族的负责态度,一个好的领袖,可以让一个家族繁荣昌盛下去,而一个暴扉之主,却可能将一个家族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司马孚为了司马家的长治久安,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司马攸。
当然,这与其政治立场无关,更没有参与到党争之中,纯粹是司马孚的个人行为。对于一个儿子已经战死在长安城的风烛残年的老者来说,这么做,只为求心之所安。
司马攸闻之,不禁是微微耸容,对于这位叔祖父,司马攸除了崇敬之外,还是崇敬,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上自己一把,已经是让司马攸无限感激了。
酒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任恺庾纯等人才告辞离去,刘胤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舞阳侯府,所以他没有离开的必要。除了刘胤之外,嵇喜也没有离开,身为卫将军司马,嵇喜的职务不高,自然是无权参与晋王宫议事的,不过他显然比谁更要关心立嗣之事。
嵇喜听到在晋王宫议事中攸党大获全胜的消息,不禁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人散之后,对刘胤感激道:“若非文先生之故,今日恐怕就已经是事不可挽,喜谢过文先生了。”
他二人说话之时,司马攸也在场,刘胤看了他一眼,道:“今日交锋,君侯这一方确实已经占据了上风,但如果说君侯已经可以高枕无忧的话,那还为时过早。”
司马攸闻之,心中不禁是一紧,急忙地道:“那依先生之意,下一步该当如何?”
今天的事件之后,司马攸已经将刘胤视作了真正的心腹智囊,对刘胤是言听计从,一听刘胤的话,自然想请教下一步的计划。
刘胤道:“晋王虽然没有立世子为嗣,但同样也没有立君侯为嗣,也就是说大家现在打平,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始状态,至于鹿死谁手,现在还未有定论,晋王在一日,此事便存在一定的变数,所以群侯当应有一个万全之计,以不变应万变。”
“何为万全之计?”司马攸略带诧异地道。
刘胤微微一笑道:“所谓的万全之计,就是不管将来晋王做何选择或者说发生任何的变故,君侯这边均安稳如山,君侯只须依计行事,定然可保无虞。”